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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來執行長談 GLP-1

不只是減重藥：從禮來（Eli Lilly）CEO專訪中，我們學到的5個最驚人內幕

GLP-1藥物，如Mounjaro，已經引發了一場撼動全球的文化與經濟地震。這款分子不僅重塑了市場版圖和無數人的腰圍，更將製藥巨頭禮來（Eli Lilly）推上前所未有的高峰。然而，在這場看似「一夜成名」的現象背後，隱藏著哪些不為人知的科學突破、商業策略和未來挑戰？禮來公司CEO戴夫·里克斯（Dave Ricks）在一場深度專訪中，揭示了這款神藥背後的真實故事。本文將為您揭示他分享的五個最令人驚訝的觀點，深入剖析這場革命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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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所謂的「一夜成名」，其實是近二十年的科學疊代

大眾普遍認為GLP-1藥物是近幾年的突破，但禮來的這趟旅程，實際上始於2006年。當時，他們推出的是一款每日需注射兩次的糖尿病藥物。然而，減重的潛力早已悄然浮現。在公司2007年的年度報告中，一位患者的引言無意中透露了天機：「我的糖尿病得到了控制，我的體重也減輕了一點。」(2:50)

這條微弱的線索，成為日後顛覆性創新的開端。真正的科學突破發生在2014年，禮來的科學家做出一個關鍵決策：將GLP-1與另一種在進食時抑制食慾的胜肽（GIP）結合 (3:55)。這種「雙重作用劑」的設計，正是Mounjaro（Tirzepatide）藥效如此強大的核心秘密。

而戲劇性的轉折點則發生在2016年。當時，一項在新加坡針對健康男性進行的早期研究，因一個看似糟糕的理由而被迫中止：受試者的體重下降速度實在太快了。這個「壞消息」實際上是天大的好消息，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強而有力地證實了這款新分子的巨大潛力。

「我們不得不停止研究，因為他們體重下降得太快了。他們基本上不吃東西。所以科學家覺得這其實是個好消息。」(4:36-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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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意外的副作用：它可能幫助戒掉菸癮、賭博甚至網購

在藥物研發過程中，科學家有時會發現意料之外的「多效性」（pleiotropic）效果，也就是藥物產生了多種非預期的影響 (17:21)。GLP-1藥物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研究人員在進行大規模臨床試驗時，驚訝地發現許多受試者在沒有刻意戒菸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戒掉了菸癮 (19:19)。更令人稱奇的是，後續的軼事報告與一項大型退伍軍人事務部研究 (19:37) 顯示，部分使用者在賭博、網路購物等其他成癮行為上的衝動也顯著減少了 (19:24)。

這一發現為藥物的應用開闢了全新的可能性。它暗示GLP-1藥物可能不只作用於食慾，更可能深刻影響大腦中與獎勵和成癮相關的「享樂途徑」。為此，禮來公司已啟動了針對躁鬱症、重度憂鬱症等心理健康狀況的新研究，希望能解開其在大腦中的作用機制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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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創新的殘酷經濟學：天價藥費與「專利懸崖」的豪賭

GLP-1藥物高昂的價格是眾矢之的。對此，CEO戴夫·里克斯揭示了製藥業一個令人不安的核心邏輯：今天的藥價，是為了資助明天的救命神藥，也是為了對抗一個名為「專利懸崖」（patent cliff）的宿命。

他解釋，禮來將年銷售額的25%投入研發，今年這筆金額將高達142億美元 (9:00)。這筆鉅資被用於開發下一代療法。更殘酷的現實是，所有暢銷藥物的生命週期都是有限的。里克斯直言：「在2030年代，Mounjaro的營收將會歸零。」(9:42) 這就是專利懸崖——一旦專利到期，仿製藥將摧毀其市場價值。因此，高昂的定價是在有限的專利保護期內，為下一輪高風險的創新循環籌集資金的唯一途徑。

「但風險在於……如果我們降價到100美元，這個類別就不會再有新藥了。好嗎？因為我們基本上會消除人們進行下一代研發的動機。」(8:4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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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中國的「專利駭客」：AI時代的智財權戰爭

在光鮮的藥物研發背後，隱藏著一場鮮為人知的全球技術競賽。里克斯揭示了一個巨大挑戰：「專利駭客」（patent hacking）(15:09)。

他解釋，這個現象的根源在於2011年美國專利法的一項重大修改，從「先發明制」（first-to-invent）轉變為「先申請制」（first-to-file）(14:38)。這項改變迫使所有公司盡早公開其發明以搶佔先機，但也無意中為競爭對手打開了方便之門。

中國的一些公司會利用這些公開的專利文件，透過AI演算法對藥物的化學結構進行分析。他們的目標並非直接複製，而是以驚人的速度進行反向工程，尋找功能相似但化學結構略有不同、從而可以規避專利保護的替代分子 (15:15)。這一現象不僅嚴重打擊了原創生物技術公司的估值，也反映了在AI時代，全球藥物研發的競爭變得多麼激烈與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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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減肥的終點？下一個戰場是大腦

在看似已經解決了肥胖這個世紀難題之後，禮來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麼？里克斯給出了一個明確的預測：下一個最大的挑戰和機遇在於「腦部疾病」（brain diseases）(29:31)。

這個戰略轉向並非空穴來風。它直接源於第二點中提到的意外發現：GLP-1藥物對大腦享樂途徑的影響。這個偶然的科學洞察，成為了指引禮來佈局下一個千億級市場的戰略羅盤。里克斯引用數據指出，全球約40%的人類痛苦源於腦部相關疾病，涵蓋憂鬱症、失智症等，而這些領域的治療方案至今仍極其有限 (29:31)。

禮來的策略是將資金和資源，投入那些尚無有效藥物、競爭較少的藍海領域，就像他們當年在減肥藥領域所做的一樣。這是一個從意外發現到刻意佈局的高風險、高回報戰略，目標是攻克那些最困擾人類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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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反思與展望

禮來在GLP-1藥物上的旅程，遠不只是一個成功藥物的故事，它更像一堂剖析21世紀製藥業殘酷現實的大師課——在這裡，長達二十年的科學馬拉松，與專利懸崖的無情經濟學正面碰撞；AI驅動的全球智財權戰爭無聲上演；而一次意外的科學發現，則可能開啟下一個攻克人類心智疾病的宏大賭注。

當一種藥物不僅能改變我們的身體，還可能改變我們的大腦和行為時，我們真的準備好迎接這個未來了嗎？

文字為 NotebookLM 生成，引用資料為 All-in Summit 2025 禮來執行長訪談逐字稿 (非影片)

摘要 ( by gemini )

一、 GLP-1 藥物的崛起：從糖尿病治療到減重革命

GLP-1藥物的成功看似一夜成名，但其背後是長達近二十年的科學探索、失敗與堅持。

• 發展歷程：

◦ 初期探索 (2006年)：禮來推出首款GLP-1藥物，是一種每日注射兩次的糖尿病治療藥物。當時市場對此類藥物知之甚少。

◦ 早期信號 (2007年)：公司的年度報告中，一位患者的引述首次揭示了其潛在的減重效果：「我的糖尿病得到了控制，我的體重也減輕了一點。」

◦ 關鍵突破 (2014-2016年)：科學家將GLP-1與另一種胃部分泌的胜肽（GIP）結合，創造出單分子藥物Tirzepatide（商品名Mounjaro）。2016年，一項在新加坡健康男性中進行的早期研究因受試者體重下降過快而被提前中止，這一「好消息」證實了該藥物的巨大潛力，促使公司全力投入供應鏈建設和大規模臨床研究。

• 市場成功與規模：

◦ 銷售紀錄： Mounjaro在2023年第二季度的全球銷售額超越了Keytruda，成為該季度全球最暢銷的藥物。

◦ 營收數據：第二季度營收達到81億美元，成長率高達80%。

◦ 全球用戶：估計全球約有2000萬人正在使用處方GLP-1藥物，另有數量不詳的使用者來自灰色市場（如複方藥局或非人類使用級別的產品）。

◦ 未來劑型：禮來已開發出無需注射的口服藥丸劑型，預計將於明年上市，有望進一步擴大市場。

二、商業策略與資本配置

面對GLP-1藥物帶來的不對稱成功，禮來公司採取了一套以長期增長和持續創新為核心的資本配置策略，而非僅僅將現金流返還股東。

• 研發為核心：

◦ 巨額投資：公司將銷售額的25%用於研發，本年度研發支出預計高達142億美元。

◦ 人才規模：禮來擁有約4,200名博士級科學家，其規模相當於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的總和。

◦ 內部創新文化：致力於簡化內部流程，讓擁有重大潛力想法的科學家能夠更容易地在公司內部推動其項目，而非轉向外部風險投資。

• 供應鏈大規模擴張：

◦ 資本密集型生產：注射型藥物的生產技術難度高、資本密集且難以規模化。

◦ 在美建廠：目前正在美國建造六家新工廠，並計劃在未來六個月內宣布另外四家。此舉預計將創造2萬個建築工作崗位和5至6千個長期製造業工作崗位，目標是使美國成為該類藥物的大規模淨出口國。

• 定價哲學與道德考量：

◦ 降價承諾：公司致力於隨著時間推移降低藥物價格，預計該類別藥物每年將有5%至10%的價格通縮。口服藥物的推出是實現降價和爭取保險給付的關鍵策略。

◦ 創新與可負擔性的平衡： Ricks強調，若將價格驟降至極低水平（如100美元），將會摧毀整個行業進行下一代藥物研發的經濟激勵。因此，定價必須在股東回報、患者可負擔性與未來創新之間取得平衡。

三、產業挑戰與外部威脅

儘管取得了巨大成功，但製藥業，特別是生物技術領域，正處於一個充滿挑戰的環境中。

• 灰色市場與仿冒品：

◦ 由於保險給付不足，許多患者自付費用高昂，這催生了一個活躍的灰色市場。

◦ 尤其在中國，胜肽合成技術被用於生產與原廠藥物功能相當的仿冒品，對市場造成干擾。

• 生物技術融資寒冬：

◦ 資本競爭：資本正流向回報週期更短、更可預測的領域（如人工智慧），對漫長且高風險的生物技術行業造成擠壓。

◦ 市場流動性崩潰：過去十年過多的生物技術公司IPO，導致許多公司股價跌至現金水平或以下，投資者信心受挫。目前，每年進入生物技術領域的新資金已從高峰期的200億美元驟降至約50億美元。

• 中國的「專利駭客」現象：

◦ 國家級補貼：中國大力補貼國內生物技術公司，以國家力量推動產業發展。

◦ 衍生創新策略：中國企業擅長利用公開的專利資訊進行「專利駭客」攻擊。他們利用AI等工具分析已獲專利的化學結構，快速找出功能相似但不受現有專利保護的衍生化合物。

◦ 美國專利制度的影響：美國於2011年改為「先申請制」（first-to-file）專利制度，這雖然鼓勵了快速申請，但也將發明細節更早地公之於眾，客觀上為這種衍生創新策略提供了便利。

四、 GLP-1 的未來：超越減重的多效性潛力

GLP-1藥物的影響遠不止於控制血糖和體重。其廣泛的生理效應（多效性）正開啟一個充滿潛力的研究新領域。

• 意外的成癮治療效果：

◦ 臨床研究和使用者報告顯示，GLP-1藥物能顯著降低人們對吸煙、賭博、網路購物甚至飲酒的渴望。

• 心理健康新前沿：

◦ 一項針對退伍軍人的大規模研究顯示，使用GLP-1藥物的糖尿病患者在心理健康問題上出現了顯著改善。

◦ 基於這些發現，禮來公司已啟動針對躁鬱症和重度憂鬱症的臨床研究。

◦ 公司正在開發一款新的GLP-1藥物，其減重效果較溫和，但能產生更多的大腦活動，專門針對心理健康和成癮性享樂途徑進行治療。

• 潛在的其他健康益處：

◦ 觀察到的效果還包括減少體內發炎。

◦ 一項關於GLP-1藥物對失智症風險影響的研究結果即將公佈，儘管預期結果可能不會是決定性的正面，但方向可能是正確的。

◦ 未來，低劑量的GLP-1藥物可能成為60歲以上人群維持健康、延長壽命的預防性用藥。

五、對更廣泛醫療保健議題的見解

Dave Ricks分享了他對美國醫療保健系統中幾個關鍵議題的看法。

議題

Dave Ricks 的觀點

藥品福利管理者 (PBMs)

最初是為了解決索賠和進行價格談判而存在，但隨著行業整合，PBMs已演變為主要為自身利益服務的實體，而非客戶，這也是其廣受詬病的原因。

藥品廣告與媒體

承認直面消費者的廣告存在「囚徒困境」。現行的廣告形式（尤其是電視廣告）因受制於1992年為平面雜誌設計的過時FDA法規而顯得笨拙且惱人。他支持一個能減少此類廣告的系統。

AI 賦能患者

認為像ChatGPT這樣的大型語言模型對患者是「巨大的利好」。它們賦予患者獲取資訊、研究自身病症的能力，從而能與醫生進行更深入、更有意義的對話。

美國食品系統

認同美國是新陳代謝最不健康的已開發國家之一，主要原因在於過去三十年由食品公司推動的「抗脂肪、高碳水化合物」飲食文化以及高度加工食品的泛濫。

NIH 資金

肯定NIH在人類基因組圖譜等重大項目上的歷史性貢獻，但對其當前將預算分散為大量小額撥款的模式的有效性提出疑問。呼籲對撥款過程的透明度和策略性進行更嚴格的審視。

六、製藥業的下一個重大突破

當被問及製藥業的下一個革命性領域時，Ricks將目光投向了人類最複雜的器官——大腦。

• 聚焦腦部疾病：

◦ Ricks預測，腦部疾病將是下一個重大突破的領域。全球約40%的人類痛苦源於腦部疾病，涵蓋憂鬱症、自閉症、失智症等多種病症。

◦ 現有的治療方法（如SSRI類抗憂鬱藥物）雖有幫助，但並非治本之策，憂鬱症發病率仍在上升，尤其是在年輕族群中。

◦ 隨著人口老齡化，失智症將成為一個巨大的社會挑戰。

• 創新策略：

◦ 禮來公司的策略是將研發資源投入到尚無有效藥物、競爭對手稀少的領域。

◦ 這種「在無人處射中靶心」的策略正是他們成功開發減重藥物的方式，未來也將應用於攻克腦部疾病等更艱鉅的挑戰。

逐字稿翻譯

[音樂] GLP-1 藥物越來越受歡迎。 Eli Liy 來拯救我們了